HP之良师（9）
如果斯内普有一个好老师。
第9章 开学
当斯内普乘坐麻瓜公交车回到科克沃斯时，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。
科克沃斯是一座位于英格兰中部的大型城镇，重型机械、纺织等传统工业把控着城里的经济命脉。一条河流穿城而过，上游是几所大型工厂和中产阶级的聚集地，而下游则是贫民区。远处能看到一根巨大的烟囱高高耸立着，那是一个废弃的磨坊留下的遗物。
斯内普努力扯平了身上那件肥大的衬衫——外袍和魔药材料早已被他缩小放进了口袋——匆匆向城市边缘走去。
他沿着河流走着，路灯在他身侧打下斜长的影子，在路过一片排列着漂亮洋房的街道时，斯内普放慢了脚步，莉莉家就住在这条街上。街道两旁的房屋都是白墙红瓦，门口的小花园看上去被主人精心的打理过，各家的窗户也亮着温暖的灯光。
儿时的斯内普曾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己住在这里的样子，有疼爱他的父母，节日里能收到崭新的衣服和玩具，在学校也不会因为出身被排挤和孤立。但现在，他早已舍弃了那些无谓的渴望，和魔法比起来那些东西都毫无意义，他不是蜘蛛尾巷的小怪物，只是生错了地方，再过一个月他就又能回到霍格沃茨，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归宿。
他继续向河流下游走去，黑黢黢的河水逐渐变得肮脏，气味也难闻起来，两岸杂草蔓生，河岸上满是被人随意丢弃的垃圾，烟囱的黑影越来越近，阴森森的透着不详。
他翻过一道旧栏杆拐进了一条卵石巷，小巷里是一排排一模一样的破旧砖房，年久失修的路灯明明灭灭，房子上的窗户在夜色中显得黑洞洞的，毫无生气。
斯内普在巷口又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灯火通明的那片街道，然后自嘲地扯了扯嘴角——你还要再忍受一个月呢，在那之前你还是蜘蛛尾巷的小怪物。
他低下头缩起肩膀，加快了脚步走进那片迷宫般的废砖房。他走过一扇扇用木板钉着的破旧窗户，踏在鹅卵石上的脚步发出阵阵回音。他来到最后一幢房子前，楼下一个房间的窗帘缝里透出昏暗的灯光。
斯内普打开门走了进去，昏暗狭小的客厅里，一个男人坐在正中那张磨损起毛的沙发上脸色阴沉。
“你去哪了，小子？”男人转头看向他质问道。
增龄剂的药效还没有结束，斯内普依然保持着青年的样子，但男人只是惊讶了一瞬就恢复了正常。
斯内普“砰”地一声关上了门：“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你‘儿子’的去向了？我以为你巴不得我死在外边。”
托比亚·斯内普嗤笑了一声，两人如出一辙的神情让斯内普像吞了一条鼻涕虫一样不舒服。
“没错，”男人眯起眼睛盯着显然虚长了好几岁的青年开口，“但不是现在，像一个混蛋一样把你虚弱的母亲一个人丢在房子里不管。”
斯内普不屑地喷了下鼻息：“这房子里的确有一个混蛋，我们对此心知肚明。”
“你怎么敢用那种不知好歹的口气和我说话！”托比亚惊怒地站起身，“这么多年你吃我的住我的，如果不是艾琳拦着，你早就该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了！”
他恶狠狠地走向青年并伸出了手臂，似乎打算揪住他的衣领教训一顿。
斯内普沉下了脸，他迅速抽出魔杖抵住男人的胸口，看着男人瑟缩了一下停止了动作，他又扬起一副恶劣的假笑——自从他一年级暑假用几种“效果特殊”的药水反击了几次之后，托比亚的态度就收敛了不少，虽然他们依旧针锋相对，但至少不会再直接动手。
“乐意之至——”斯内普好整以暇的说道，同时心念着几条靠魔药赚钱的门路，“等我成年了，一定不会在这里多待一天。”
“但在那之前，我得警告你，小子，”男人色厉内荏地开口，“管好你的小木棍儿和药罐子，我可不想为此丢了工作！”
“先管好你的酒瓶子吧。”斯内普反唇相讥。
他无心继续这种没营养的争吵，越过僵立在原地的男人径直上楼去了主卧。房间里没开灯，艾琳躺在床上昏睡着，朦胧的月光洒在床头，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更苍白了。
斯内普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，打算把她的魔杖放回原位，但腰弯到一半时他的动作突然顿住了——在月色中，床头柜上的半杯水、吃剩下的燕麦粥和几盒麻瓜药片格外显眼。
“滚出去！”危险的低吼在他背后响起，“NOW！”
斯内普回头，男人的眼神看起来像一头领地被入侵的野兽。想到那些失踪的现金和男人今晚难得清醒的状态，他放松了握着魔杖的那只手。
斯内普动作自然地把魔杖收回袖子，转而给艾琳掖了掖被角——就好像他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似的——然后起身挨着男人的肩膀挤出了房门。
他沉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，将今天换来的加隆藏进床垫子下面的夹层里，又把魔药材料留出一部分放在桌子上，剩下的分门别类地归置进柜子。
在他支起坩埚时，增龄剂的时间到了。斯内普隐忍地靠着床边蹲下，药效消退时的感觉令他有些难受，半分钟后，他又恢复成了那个瘦弱的男孩。
男孩站起身，将桌上的材料依次处理好，他乌黑的眼睛紧盯着热气升腾的坩埚，时不时地加一把材料或者搅拌几下。
比起麻瓜的药片，魔药才是更好的选择。
……
开学前夕，艾琳的情况终于有所好转。斯内普趁着托比亚出去上工时把藏起来的魔药材料都交给了她，然后自己带着最近完成的订单又去了一趟翻倒巷。老格里高利看起来相信了劳伦的说辞，这回倒是没再耍滑头，两人干脆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，这让斯内普长舒了一口气。
拿到钱后斯内普返回了对角巷购买新学期物品。在丽痕书店里，他再次看到了劳伦，他依然穿着一身得体的麻瓜西装，店员和顾客们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，显然不会将他和身旁几个大惊小怪的真麻瓜混为一谈。
斯内普又想起了上回那些熟络的言语和亲密的举止，他动了动肩膀，虽然明知是装出来的，但这并不妨碍他思考劳伦真的想要和一个普林斯做朋友的可能性——以斯莱特林利益至上的角度看来，如果劳伦也有稳定的魔药需求，说不定等他毕业后真的可以。
似乎是因为视线跟随的太久，金发的教授若有所觉地转过头，斯内普在被看到之前闪到了另一排书架后面。劳伦看起来还要继续带着麻瓜一家去采购，他才不会像个格兰芬多一样傻乎乎地冲过去打扰他呢。
斯内普买齐了物品，又将这次剩下的钱和上次的一并换成了麻瓜货币——上回劳伦的介入根本没给他去古灵阁的机会——然后再次返回了蜘蛛尾巷。
假期的最后几天，托比亚又恢复了以往那种酗酒打牌夜不归宿的混蛋行径。斯内普对此毫不意外，他早早地收拾好了行李，静待九月一日的到来。
……
虽然不少学生暑假时都在对角巷见过劳伦，可新学期的开学晚宴上，当他们发现斯拉格霍恩教授身旁的位置空着时，还是忍不住开始猜测。
斯内普坐在斯莱特林的长桌边，看着新生一个个的上前分院，耳边传来其他人对前几任教授意外事件的议论，也不禁担忧起来——他还记得劳伦提过要去拜访一个狼人。
分院仪式结束后，邓布利多满面笑容地站起身，这让礼堂肃静了下来。他对着台下张开双臂：
“欢迎，霍格沃茨的新生们——以及老生！”
“在宴会开始之前，我还是要提醒大家，和以前一样，场地那边的禁林禁止任何学生进入，而霍格莫德村凡是三年级以下的学生都不许光顾——”
就在这时，一个金发的青年匆匆走进了礼堂。
邓布利多停了下来，礼堂里出奇的安静。
看到几百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，劳伦尴尬地加快脚步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。
“抱歉，实验室出了点问题耽搁了。”劳伦的脸颊有些发热，没想到他也会有迟到的一天。
邓布利多笑吟吟地看着他：“没关系，沃尔夫拉姆教授，我想学生们一定很高兴能再见到你。”
这句话就像打开了一个开关，除了一年级的新生一头雾水，其他的学生们突然疯狂地鼓起了掌，有几个格兰芬多甚至站到了椅子上吹起口哨。
劳伦的脸更红了。
邓布利多双手下压，礼堂重新安静下来。
“该说的都说完了，既然人已经到齐，我们开吃吧！”
餐桌上突然出现了满满的食物和饮料，安下心的学生们快活地开始享用美食。
斯内普叉了一块烤牛肉放到盘子里，他抬头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金发教授，也微微勾起了嘴角。
他由衷地希望沃尔夫教授能抗住诅咒坚持到他毕业。
【小剧场】
劳伦：震惊！男一男二戏量颠倒为那般？到底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？
斯内普：不给我加戏哪来的评论和收藏，显然我才是流量之王。
【作者注】
1.1991年，弗农姨夫一家为了躲避铺天盖地的入学信，在前往海岛前被迫在一座大城市郊区的铁路风景旅馆里住了一夜，那个地方就是科克沃斯，所以哈利其实在入学前就去过他妈妈和斯内普小时候居住的地方了。
2.很多同人文里将托比亚描述成一个虐待妻儿的酒鬼，甚至还有些写成是他打死了艾琳。我很难想象一个巫师会轻易地被麻瓜杀死，艾琳能嫁给托比亚就证明这个男人是有闪光点的，她又不是被下了迷情剂，无脑为了爱情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在我看来不合情理。
原著里只提到了斯内普父母的争吵，斯内普说托比亚“什么都不太喜欢”，客观看起来就是一个生活失意暴躁易怒的中年人。我的猜想是，年轻的托比亚和艾琳坠入了爱河，起初艾琳隐瞒了巫师的身份，两个人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。直到斯内普出生后魔力暴动，艾琳才不得不坦白，托比亚难以接受现实的巨变，之后两人就开始无休无止的争吵。和很多男人一样，托比亚靠酗酒麻痹自己，而且酒后会有暴力倾向，但清醒的状态下他依然需要工作和养家糊口。
虽然矛盾重重，但托比亚和艾琳之间依然存有感情，如果没有斯内普，两人也许还能继续和（自）和（欺）美（欺）美（人）下去。可斯内普的存在时时刻刻提醒并刺痛着他们，所以他被忽视甚至厌恶也是正常的。毕竟，父母是真爱，孩子是意外，斯内普的背锅侠体质从小就露出了苗头。
而在小斯内普眼里，父母频繁的争吵就意味着他们关系很差，而他也偏向于同为巫师的母亲。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，夫妻间也许依然会有默契的互动存在，而且即使不那么称职，有父母总归是不同的，这也是为什么斯内普厌恶他的父亲与那一半麻瓜血统，却没有像少年汤姆一样走上不归路。
——至少在我的文里，西弗勒斯·斯内普值得一个更完整的人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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